1997年開始出現了直接面向消費者(DTC)的營銷方式,它不僅僅破有爭議地讓製藥公司變成了世界上利潤最高的行業以及華爾街成功的案例,也極大地增加了美國人服用處方藥的數量。1992年,DTC營銷方式開始的前五年,美國人平均每年服用七種處方藥。僅僅15年後,這個數字到了12種,幾乎翻了一倍。
為了賣掉西藥,激進的藥物廣告會激發人們對罕見疾病的恐懼,比如胰腺分泌不足(在2017年的美國職業橄欖球錦標賽中引入),以及利用普通常見症狀的疾病來恐嚇和鼓勵消費者服用處方藥。
另一種DTC營銷方式的技巧是說服人們服用藥物,僅僅是告知他們可能遭受某種症狀的“風險”。可悲的是,藥品廣告不是製藥公司把危險藥品納入國家醫藥箱的唯一途徑。多虧美國食品藥品監督局(FDA) — 新FDA局長Scott Gottlieb博士,醫藥公司顧問 — 存在的激烈的利益沖突,那些原本不會被批准的藥物通過他們也被批准了。
DTC營銷方式弊大於利
製藥公司資助的“病人團體”也創造了一個對昂貴藥物的需求假象。去年,FDA開始為製藥公司“非適應症”藥物的宣傳掃清了道路,而這以前是非法的。現在市場營銷人員和醫藥代表可以宣稱他們的藥物的好處還未得到FDA支持,這就引發了“為何還需要FDA”的問題。
激進的藥物廣告告訴人們,當他們處於鴉片類藥物和毒品藥物成癮狀態時,找醫生開藥是不道德的做法。此外,2016年通過的《十一世紀治療法案》分配了100萬美金來治療由大型藥企創造的“鴉片類藥物成癮症”,這讓製藥行業獲得了雙重利潤。
製藥公司對那些幾乎完全無用的危險藥品的營銷,不僅僅是傷害了拿下過度治療的大眾。可本應需要醫療服務的貧困人口卻被忽視了,因為他們身上無利可圖。
DTC營銷創造病人
前面提到,DTC廣告極大地提高了美國的處方藥銷量。DTC開始後的十五年,處方藥的使用量提高到71%,使美國醫療花費增加了1800億美元。
截止2014年,70%的成人和25%的兒童至少服用一種處方藥。現在,20%的美國人服用五種或更多處方藥。DTC藥物廣告是“當今社會大眾遇到的最明顯的健康咨詢交流方式”,藥物和治療學報道,並補充:
“常看電視的美國人平均一天可以看到九種藥物的廣告,一年累計時長達16小時,這時間遠遠高出個人與主治醫師接觸的平均時間。”
法律要求製藥公司在藥物廣告中包含風險信息,但是這些信息幾乎不會把病人嚇跑。廣告所有的一切,從具有吸引力嗓音的演員,到美麗的畫面以及音樂的選擇,這些設計會讓你不理會風險。
DTC廣告非常高效
DTC廣告非常高效,打過廣告的處方藥的開出量是沒打廣告的九倍。
DTC廣告也給了醫生很大壓力,醫生知道拒絕處方藥的請求會降低病人的滿意度,進而導致病人更換醫生。“拒絕技巧”已經被教導給醫生了,《衛生新聞中心》的一篇文章說:
“Richard Pinckney[博士]說,寫一個處方藥單看起來更快些,但是‘向病人解釋為何一種被高度廣告化的藥物是不合適的需要花費三分鐘’,他是佛蒙特州大學醫學院教授,那個大學有這樣的項目。”
‘保險儲蓄可以為這些項目買單,’他說。佛蒙特州項目包括‘神秘購買者’會向接受過拒絕訓練的醫生提出購買一種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昂貴品牌名字的藥品。
Audiey Kao[博士]說‘如果藥品效果好,醫生很難拒絕,即便它價格高,’在2010年美國醫學會召開的一次會議中,他擔任道德協會副主席。如果被拒絕的病人到別處看病,醫生們會‘緊張’,Pinckney博士也認同。
強調症狀可以提高藥片銷量
曾經有一位醫學專家試圖安撫病人並告訴他們,他們沒有生病。誰記得“吃兩片阿司匹林,早上給我打電話?”現在,多虧DTC廣告,病人們收到完全相反的信息:你很可能病了,你應該看醫生。
正常的表現,比如悲傷的情緒或者消化不良現在被看做是重大疾病的征兆。當一個人沒有任何症狀時也可能被認為他有某些沉寂性的致命疾病的“風險”,DTC廣告就是這麼宣傳的。一些DTC廣告甚至告訴你當你去看醫生的時候該怎麼去跟他/她交流,如果藥品被推廣出去,可以提供優惠券以折扣價格購買。
這種廣告方式叫做“疾病意識”,製藥公司說它有“教育意義”,因為它讓人們對他們不知道的疾病和症狀有了基本認知。事實是,它增加了疑病症、自我診斷以及可能使用這種被廣告過的新藥物的病人數量。
有時候疾病意識的廣告是“未品牌化”的,這意味著它們甚至沒有提到銷售的藥物。這會使人民相信他們聽到了政府機構的公共服務信息,而不是製藥公司精心策劃地讓人們相信他們有病的信息。
在DTC廣告中“成長”最好的一種疾病是台灣稱胃食道逆流(GERD)。如果你有胃灼熱、反酸、GERD、消化性潰瘍或任何與胃酸相關的症狀,你很有可能得到一張質子泵抑制劑(PPI)的處方,比如最暢銷的奧美拉唑。
與製藥公司營銷手段不同的是,當你停止服用PPIs時會產生“胃酸分泌亢進”,而這是正PPIs想要控制的症狀;這些積累的酸通過報複方式進行釋放。在一篇研究中,超過40%的健康志願者在停止服用PPIs後經歷了胃灼熱、胃酸回流和消化不良(腹部脹痛);這些是他們在服用前沒有的症狀。
DTC廣告滋生的其他疾病
DTC廣告“增加”了某種症狀的人群數量的最顯著案例就他汀類藥物,這類藥物用來減少心腦血管疾病和死亡率的風險。
在專利到期之前,輝瑞製藥的立普妥是世界上最暢銷的藥物。他汀類藥物的流行反映了美國人和執業醫師的急迫,即他們都傾向於用藥片快速治療病情而不是以緩慢但是有效的生活方式的改變來改善。不必說,製藥公司賺不了那些有良好的生活方式的人的錢。以下是AlterNet描述他汀類藥物如何取得的成功。
“病人們喜歡他汀類藥物,因為這樣他們可以忽略飲食和運動的建議,同時仍舊降低心髒病(心臟病)發生的風險;他們的身體會‘原諒’培根起司漢堡。但不是所有的醫學建議都如此。一些人想知道為什麼國家要每年花費約200億美元在降低膽固醇的藥物上,而不是有效的、危險系數低的、以及不那麼昂貴的生活方式和飲食改變。”
另一個過度曝光症狀的例子是勃起功能障礙(ED),根據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IH)的研究,大約12%低於60歲的男性以及30%高於70歲的男性患有ED。然而,市場上銷售最火爆的排名前三的ED藥物銷售額達到每年10億美金,這個數字在2022年有望增加到32億。這意味著很多男人正為正常症狀而接受著治療。
同樣過度診斷和治療的疾病也包括睾丸酮缺乏症或“低T”。男人們被錯誤地告知他們需要藥物治療睾丸激素下降,而不是對飲食和運動狀況作出調整。
治療稀有疾病的藥片是製藥公司最大的獲利中心
如果你注意到那些激進的DTC廣告主要是針對稀有疾病治療的藥物,你是正確的。大約1.2%的美國人(320萬人)患有精神分裂,然而治療這種症狀的藥物屬於製藥公司銷量最高的藥物之一。專業並且昂貴的、用來治療精神障礙、癌症、自身免疫性疾病和其他特殊病症的藥物“在近幾年發展得越來越迅猛,” Motley Fool金融網站報道:
[這]意味著對銷售額影響而言,銷量不如價格的影響大。一個很好的例子是美國安進公司的抗消炎藥依那西普,該藥在2016年的營銷額增加了14%,但是該藥物的銷售單位同比下降了6%。這說明是價格上漲帶動了14%的增長。
折磨著一小部分人的類風濕關節炎(RA),也因為治療藥物價格高而過度廣告化。就像我常常警示大家的,類風濕關節炎藥物是最危險的藥物之一。阿達木單抗、英利昔單抗以及其他類似的藥物將會讓你惡性感染的風險加倍,罹患一些癌症的風險增加到三倍。這些藥物也是非常失敗的,它們沒有從發病源頭上來解決問題。
這些藥物與淋巴瘤、肺結核、肺炎,以及皮膚、胃腸道、乳房和肺部腫瘤相關聯。長期服用這種藥物的老年患者的風險最高。
對大多數服用這些危險藥物的人來說,服用是不必須的。我的經驗告訴我幾乎所有的風濕病專家對他們治療的疾病病因一無所知。正因為他們找不到原因,他們才會依賴這些危險的並且嚴重損害身體健康的有毒物質。
然而,在過去十六年中,我運用我的廣譜類風濕關節炎治療方案,安全治療了3000多位患者。這種方案著重強調了發病原因,正如我的新書《化脂肪為燃料》(Fat for Fuel)所描述,該方案幫助你優化線粒體的功能。
貪婪使醫療保健費用飆升
在過去的幾年中,大眾、醫療專家以及國會對製藥公司的暴利感到震驚。很多人都記得前圖靈製藥公司首席執行官Martin Shkreli提高了艾滋病人的救命藥物達拉匹林的價格,從13.5美金每片的價格上升到750美金。相似地,腎上腺素筆的價格也大幅提高。
盡管有價格為30美金的普通藥物,瓦倫特國際製藥公司還是大幅提升了每日服用的抗抑鬱劑安非他酮的價格,一個月治療費用可高達1400美金,安非他酮已經有三十年曆史。同時該公司還拒絕降低在數以萬計的醫院中救命的心臟病藥物的價格。
用昂貴藥物對病人進行救治的計謀就是一個詭計而已。製藥公司想讓別人看到它還有良心,於是就簡單地把高費用轉移到有私人醫療保險的病人身上,這樣它仍能保持高價銷售。納稅人的錢也來支付這些費用。參議院委員會發現治療丙型肝炎的藥物吉利德和吉利德二代在2014年花費了納稅人50億美金。當然有更便宜的藥物,但是那些藥物沒有被推廣,《藥學與治療學》報道:
“另一種常見的抱怨是製藥商經常利用直接針對消費者的藥物廣告(DTCPA)來促銷昂貴的‘相同’或‘仿制’的藥物,而這些藥物可能不優於那些舊的且更便宜的藥物。”
比如,兩種被大力推廣的治療糖尿病的藥物,羅格列酮(文迪雅,葛蘭素史克公司)和吡格列酮(艾可拓,武田公司),並不比以前的藥物更有效 — 或更安全 — 雖然新藥物的價格更高。在另一項研究中發現,舊的治療精神分裂的藥物被證明跟奧氮平 (再普樂,禮來公司),奎硫平 (奎硫平,阿斯利康公司),或利培酮 (利培酮,楊森製藥公司)一樣有效,但是每月的費用要低600美金。
製藥公司確保它保持高價的其他方法
前文提到,FDA離譜的利益衝突可以讓它獲批本來可能不被批准的藥物,並得到華爾街的關注。
因為沒有給藥物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安全問題出現,所以當湧向市場上的藥物被撤回的時也不足為奇。第一線的醫療團體 — 典型的“割草皮”戰略,因為他們不是真正的草根族 — 讓藥物價格居高不下。根據AlertNet網站信息:
“超過80%的醫療團體是被製藥公司資助的…包括國家血友病基金會、美國糖尿病協會和國家牛皮癬基金會。
但是最陰險則來自心理健康前線醫療團體,比如國家精神健康聯盟(NAMI)和美國精神衛生協會。這些精神病藥物不僅代表了每位患者每月四位數或更多的費用支出,患者們不得不數十年或者終生服藥,但很少有決定患者是否或曾經需要這些藥物的醫療嘗試。
由於製藥公司的更迭,藥物雞尾酒的副作用被看作“精神疾病’的確診,而不是當作藥物的副作用來看待。盡管這些藥物與患癡呆症的老年患者死亡有關聯,這類藥物在老年患者中仍然非常流行。
為了維持高價,製藥公司也針對那些想阻止暴利行為的律師開展公關活動。這些活動被設計成用來展示這些藥物可以定價到五至六位數。這些價格通常來說都是固定且不可協商的,但是參議院財務委員會去年表示,藥物價格不會反應研發費用,它們是投機和套利的“營業額”的推動力。
病人通過服用昂貴的藥物保住生命或延長壽命的活動所傳遞的信息表明,質疑製藥公司離譜的藥價意味著你冷血並且對病人的生命漠不關心。即使製藥公司把公司在海外運營來避免在美國納稅,在海外生產所有的藥物,這些活動的信息也宣稱這些高價的藥物創造了工作來幫助美國經濟發展,比如為“鈑金工人”帶來工作。
原文:
翻譯:Ya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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